再过一周,狗年春节就要到了。假期排班表上,一名新人被纳入在列,要求除夕值班。柴玉生眼瞅着那个新人满脸惆怅的样子,安慰说:“没事孩子,你的班我替你上,你回家好好过年吧!”
于是,今年除夕,柴玉生仍要在供电所度过,这将是他在工作岗位上度过的第32个除夕,也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后一个值守的除夕。
他祈祷着,祈祷在他最后一次值守的除夕,没有大风大雪,没有极端低温天气,让辖区的百姓能在明亮的灯光下,度过一个平安、祥和的春节。
备战
柴玉生家住根河市,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文化水平虽不高,但从父亲那里学到了一门修电的好手艺。柴玉生的父亲曾是当地供电所的一名巡线工,退休前曾把工具袋交到儿子手里,叮嘱说:“儿子,木头线杆我都看住了,如今都是水泥线杆,你一定要看好!”柴玉生说,父亲的这句话一直刻在心里,所以他自从进入电力系统开始,就一心踏实肯干,从未想过换工作。
根河市,位于内蒙古呼伦贝尔市北部,大兴安岭北段,这里的冬季漫长,年平均气温-5.3℃,极端低温-58℃,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恶劣的极寒天气,使这里的工作环境,无论是在城区或野外,都面临着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和压力,而爬杆检修线路也成为这些一线工作人员的家常便饭。
越是极端低温天气,线路产生隐患的概率就越高,这使柴玉生的工作显得极不平凡。
柴玉生,国网根河供电公司敖鲁古雅乡供电所的员工,已在电力系统工作了43年。按照上级要求,进入腊月起,柴玉生就和同事开始加大线路巡查力度,消除安全隐患。尽管做足了工作,柴玉生还是担心临时出问题,影响居民正常供电。
“别人过年,我们过关。”柴玉生说,他最怕除夕有人打电话说没有电。
除夕的19点到21点半,是用电高峰期,家家户户看晚会、吃饺子。柴玉生说:“现在根河地区的电器化程度很高,平时家里舍不得用的空调、电磁炉等电器,过年时都会用,所以要想保证春节期间不停电,我们必须从腊月就得开始忙活。”
极寒
“我们的工作其实挺普通,可能因为天气的关系,所以显得不太平凡。”王东升这样评价自己的工作。王东升是柴玉生的同事兼领导。他与柴玉生一起奋战在一线近20年,在线路抢修的路上,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的故事。
据王东升回忆,2013年1月10日凌晨1点半,值班室接到电话,距离供电局3公里处,一线杆断线,该线杆影响着7台变压器的正常工作,涉及千户居民正常用电,更重要的是涉及到全根河市供水用电。
那晚,室外温度接近零下60℃,冷风呼啸。“汽油都冻了,你说得多冷。”当晚,王东升叫了柴玉生和另一名同事,一起到现场抢修。
“爬电线杆,在上面最多能待5分钟,超过5分钟就可能冻得下不来了。”王东升形容,那种冷就像用针扎一样刺骨,到车里取暖,也要等半个小时才能缓过来。那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他们三人每五分钟轮换爬杆,直到早晨9时,才成功送电。
柴玉生解释说,爬杆就需要一身轻,手套只能戴线手套,穿多戴厚,都会影响工作,因此像他一样经常在外抢修的一线工作人员,手、脚冻到失去知觉是常有的事,因此也落下了不少职业病。
乌力库玛根萨林产线,蜿蜒于群山中。柴玉生称它为“五最”线路,线况最坏、导线最细、离地最高、环境最差、巡护难度最大。每年临近春节,大雪封山,雪深过腰,有时陷进去拔不出脚,只好四肢着地往前爬,棉裤湿了大半截,裤子冻得打不了弯。“不过,令人高兴的是,今天去那儿巡视没有发现任何隐患。”
除夕
电力系统要求,春节期间24小时值班。供电所里的人轮班值班,由于人少,每个人除夕都值过班,柴玉生除夕值班的次数最多。他说,算上今年已经是第32个除夕不回家过了。
今年的除夕,柴玉生本可以在家过,但他又决定顶替别人当班。“一个刚工作不久的孩子,过个年不容易,让他回去好好陪父母吧,我这孩子大了,不碍事。”柴玉生今年61岁,还有10个月,就要退休了,他说,做这样的决定,不仅为了那个孩子,也希望自己能站好最后一班除夕岗。
“其实,值班挺好的,要是不值班的话,就算在家里过年,心里也惦记着所里的用电情况,也过不踏实。”柴玉生说,春节不同往日,居民家里的电器设备大量开启,高负荷的用电量便成为春节假期造成电路故障的最主要因素。柴玉生的心里一直有根弦紧绷着,丝毫不敢懈怠。
柴玉生说,每个值守的除夕,他都会等到晚上12点多,看着用电高峰过去,一年平安无事,才敢出去放鞭炮,“过年嘛,图个喜庆。”
坚守
一顶安全帽,一条安全带,一双翻毛皮鞋,一支绝缘拉杆,这是柴玉生的日常工作装备。干电力是个苦差事。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柴玉生干的是乡镇线路的电力维修,既辛苦又危险。后来担任供电所配电班长,他的双脚几乎跑遍了大半个根河。
“我从来也没想过离开这一行。”柴玉生是个实在人,他说实在想不出来,如果不干电力,他还能干点什么。“我们这代人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干一行,爱一行”。
32年,可以让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成长为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可以让通信工具从书信到电报、从电话到手机。同时,也可以让柴玉生32年春节保电的坚守,成为一份亮眼的成绩单。
采访结束时,柴玉生准备和同事们出发继续巡查线路。室外温度接近零下30℃,皑皑的白雪上留下了他们一串串或深或浅的坚实足迹……(记者 福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