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察右后旗外出务工的农牧民全年人数有4.5万人,主要在建筑、加工制造、交通运输、餐饮服务、家政服务等行业;而2012年2月,外出务工的农牧民仅有4650人
月薪5000元招不到人
做为沃尔沃集团内蒙古辽鞍机械有限公司的招聘主管,许女士有些坐不住了,面对络绎不绝的应聘者,却很难招到求职者。
2月12日,《北方周末报》记者来到呼市首府人才场招聘会现场,人头攒动的大厅让记者颇感意外,无法想象热闹的招聘会与“用工荒”、“招工难”画上了等号。
许女士对记者说:“你看到的只是表象,虽然求职者多,但是符合条件,双方能达成共识的却很少,我们单位需具备英语听、说、读、写能力的这一项就难倒了许多应聘者。”
据许女士介绍,招工难在呼市地区已是普遍现象,与以往相比,这次“用工荒”涉及的范围更广,不仅只存在于服务行业,机械、化工等行业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招工难。
她解释,招不到人的主要原因是企业内部各种成本上升,企业赢利能力下降,已无法满足工人对工资刚性增长的需求。另外,作为城市常住人口的进城务工人员渴望获得市民身份,平等享受城市公共资源,而“半截子”城市化下的城市“新二元结构”阻碍了这一诉求的实现。
贤明道文化局传播公司一位赵姓负责人同意这一观点。她告诉《北方周末报》,尽管开出了5000元的综合薪资,但公司的销售代表还是缺口100名。
进城容易“融城”难
李斌是呼和浩特市和林格尔县人,春节前在北京市一家电子产品企业务工。他说,去北京打工是因为觉得“机会更多,发展空间比较大”,2011年收入增加了20%,但是单位没有和他签定劳动合同,也没有为他缴纳养老、工伤、医疗等保险。
“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在城市长期生活?”此次求职,李斌无功而返。
记者了解到,一些岗位相对较好、收入相对较高的农民工,有能力在城市赚钱养家,但因子女教育、户籍等方面遭遇的种种门槛,很难真正融入城市。
“足不出市,本地打工”
“没事过来坐一坐吧,我还不走呢,出不出去再等等看。”乌兰察布市兴和县城关镇长胜坝村的刘庆元对朋友说。
往年正月初十就进城务工的刘庆元,如今还在家里观望用工行情。进不进城务工,成了他今年思考的一个重要问题。
记者发现,与刘庆元有一样想法的务工者不在少数。
乌兰察布市察右后旗白音察干镇郑海村的冯玉,年后则在镇上电石厂找了一份电工的工作,此前6年他一直在山西大同郊区的一家砖厂做电工。
“如果干得合适,以后不准备外出打工了。”冯玉对《北方周末报》说。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更多的务工人员目前就业的意愿是:“足不出市,本地打工”。
同村的温玉也发现,白音察干镇开了不少工厂,工资和大同差不多,骑电动车路程不过15分钟,下班就能回家,闲时还能种种地。
郑海村有40多户村民,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村民开始大量外出,在呼、包、鄂等地打工谋生。据统计,常年在外的有100多人。
温玉就是从上世纪90年代随外出务工潮到山西大同的,2010年结婚成家,婚后妻子曾随他一起去大同打工。
据察右后旗就业服务局统计,2011年该旗外出务工的农牧民全年人数有4.5万人,主要在建筑、加工制造、交通运输、餐饮服务、家政服务等行业;而2012年2月,外出务工的农牧民仅有4650人。
该局培训就业股张继奎股长介绍,近年来,察右后旗新建了一批电石厂、铁厂、采矿厂,创立了大六号物流园区、高载能工业园区,一些大型的水泥厂、化工企业相继落户,这些工厂提供的就业岗位约有1万多个,加上建筑、餐饮、商业服务领域,每年适合农牧民工就业的岗位约有2万个。随着当地经济、建设的快速发展,近两年从原来打工城市回到旗里企业打工的人,至少占外出务工群体的1/5。
商都县就业局工作人员张浩告诉《北方周末报》,不仅是企业用工,当地建设的发展及扶持政策,给村民带来了很多在家门口务工挣钱的机会。
“在本地打工的同时还可以做农活,工资与外地基本差不多,还能节省房租等生活费用,这是农民选择留乡务工的主要原因。”张继奎分析说。
解决“用工荒”的转型之道
据了解,乌兰察布市是内蒙古的劳务输出大市,但该市也面临“用工荒”的困窘。
市就业服务局副局长包天舒接受《北方周末报》采访时说,集宁区从2011年11月后“用工荒”现象凸显。
他分析,技能要求低的如建筑、餐饮、商业服务等行业,从业者大多以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居多,年轻人吃苦精神较差;另外,随着社会教育总体水平的发展提高,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般已接受过中高等教育,不愿从事技术和技能含量低的工作;而且,由于生育人口数量下降,劳动力供应量自然减少,这也是导致用工荒的原因之一。
事实上,“招工难”正从以往的东南沿海向中西部地区蔓延。
据了解,从全国范围来看,每年的“用工荒”主要集中于纺织服装、电子电器、机械加工、宾馆餐饮等生产密集型行业,这些行业均对劳动力需求量较大,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依靠较为廉价的生产力,通过对产品加工制造赚取规模效益。
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学研究所所长文军认为,随着各地对劳动力需求的增长,以往农民工的“单向输出”已转变为“多向流动”,过去的农民工输出地成了输入地,输入地反而成了回流地,农民工就业市场进入一个新阶段。
本报记者调查发现,问题虽然多种多样,但解决之道则不离其宗。“用工荒或不工荒”的答案在于“转型或不转型”。
中国社科院劳动与社保中心副主任张翼指出,虽然国家在大力倡导企业发展战略转型,但就产业结构升级来看,企业的换代速度还有待提高,“东部地区的第二产业里面,尤其是制造业,低端产业仍然占据非常大的比重,如果这个结构不改变,东部城市跟中西部地区之间的劳动力争夺战将会一直打下去”。
同时他还认为,由于人口结构性变化所致,“受过职业教育的80后农民工数量增长得非常快,如果产业仍然在使用初中毕业生和小学学历的农民工来做劳动力的话,那你要招到人就会越来越困难了。”(记者王静超 李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