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的“玫瑰”不再芬芳
18岁,正是读书的好年华。然而,2012年春节过后,丹丹(化名)却再也没有回学校。“我原来在北京的一所技校上学。因为不太愿意念书,所以寒假后返校时间就推迟了几天。本打算3月15号返校,没想到3月14号晚上和朋友在一起‘溜冰(吸食冰毒)’时被警察抓住了,拘留了15天之后就被送到了这里。我只溜了四五次,没想到会这样。”有谁能想到,这个心存侥幸的姑娘“溜冰”的初衷居然是减肥,“不吃饭,不睡觉,熬夜……溜了两三次体重就从102斤减到了80斤,但也上了瘾。”父亲只得去学校给丹丹办了退学手续。
丹丹称爸爸很严厉,父女俩很少交流,关系有些疏远。进入内蒙古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后,丹丹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堂姐的,姐妹俩编了一个谎言骗奶奶,说她不好好学习被学校开除了,正在北京打工。丹丹觉得这样也比让奶奶知道她吸毒要好。“奶奶知道我吸毒肯定会伤心的。”母亲难产去世后,将丹丹拉扯大的奶奶是她最亲最信任的人。每月2次的亲情电话丹丹都打给了奶奶,说自己在北京工作一切都好,请老人家放心。
“我的物流专业课程学了一半,以后我要去北京,找一个正经工作,做个正经人。”丹丹脸上透出稚气未脱的神情和笑容。
去年10月,49岁的白云(化名)第二次进了戒毒所,那时她女儿刚刚从南方回到集宁才两天。“出事儿那天,我首先给姑娘打电话,她非常生气地说:‘你不要跟我说,我不管你,也不会去看你!’”半年多来,女儿果真没来看过她。白云叹息着,像是自我安慰,“不来也好。来了跟孩子说啥呢,我以前说好不吸了,其实两年里一直没怎么断过,一直在骗她们啊。”
回忆起第一次隔离戒毒时女儿跑来看她的情景,白云忍不住热泪纵横。“2009年那天下了那么大的雪,她下了5路车后,又走了那么远才到这里,后来她还给我写过一封信,‘妈妈你好好戒毒,等你出来我们还有温暖的家……’”此刻,白云在高墙内最惦记的人就是女儿,“她在我嫂子开的一家美容院打工,26岁了,连稳定的工作都没有。”
最关心白云的是年过古稀的母亲,尽管母亲多次说过气话、狠话,但每次白云因缺少毒资以交水电费、暖气费等各种理由向母亲要钱时,她总还是狠不下心来。进入戒毒所后,集体食堂的三餐之外白云还要不断地在超市买零食吃,这每月的几百块钱她仍然是向母亲开口。有一次母亲着急出门给她汇钱,下楼时摔伤了腿,在轮椅上坐了近1个月。说起这事儿,白云再一次泪流满面。
白云本是个聪明要强的人,她曾是集宁歌舞团的演员,后来去鄂尔多斯市开办少儿舞蹈班,事业红红火火。“1999年,一般人的工资只有500元的时候,我每月就能挣到5000块了,单位的同事都很羡慕我,觉得我很能干。”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些辉煌的过往后来都逐渐消陨在毒品的烟雾中。
复吸率高是戒毒难点
据内蒙古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相关负责人介绍,现在吸毒人员复吸率很高,戒毒所里有1/3的人员属于复吸。其实吸毒人员的身体脱毒时间并不长,一两个月就够了,但心理脱毒是长期的,并且因人而异。戒毒的难点在于心瘾难除,吸毒人员自身的意志力至关重要。这些人重新走进社会后往往不容易被接纳,面临生存的困境时,她们为了逃避现实,缓解压力,更容易复吸。
吸毒人员逐渐趋向于年轻化是目前戒毒工作面临的又一个问题。戒毒所正逐步试着把工作触角向社会延伸,让吸毒人员去高校、社区进行现身说法,为的就是加强宣传教育力度,加深人们的思想认识,认识到毒品的巨大危害,让吸毒者坚定意志戒除。
记者了解到,除了强制隔离戒毒之外,也有一些人在专门的医疗机构进行维持治疗———美沙酮疗法。在内蒙古第三医院美沙酮维持治疗门诊,现阶段记录在案的病例有近500人。50岁的于芳(化名)每天都会骑着电动自行车来这里治疗,已有半年了。她说:“一天不喝就会浑身没劲儿,打哈欠、流眼泪,喝一次可以维持一天。现在人也变胖了,以前的裤子都穿不了了!”
于芳以前在红旗街开饭馆时,被居心不良的人以治疗哮喘为名骗得她吸上了海洛因。“没办法,后来我就把饭馆兑出去了,搬离了原来的地方。换了两次手机号,那些卖药的人总算找不到我了。我现在也不怪人家,只怪自己没立场。毒品毁了我的生活,教训太惨痛了!”
采访手记:刚刚过去的6月26日是国际禁毒日。据统计,目前全世界每年有1000万人因吸毒而丧失正常智力和劳动能力,还有10万人因吸毒死亡。我国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已逾百万,仅呼和浩特市的吸毒人员就有3万多,每日耗掉吸毒资金约900万。也许很多人会为这个庞大的数字所震惊。但如果你亲眼看到高墙内那些背井离乡、抛家弃子的强制隔离戒毒人员,这种震惊就会变为内心真实的痛。
毒品一日不绝,禁毒一日不止,从现在做起,从我做起。为了身体健康,为了家庭幸福,为了社会稳定,让我们“珍爱生命,远离毒品”。(记者 陈春艳 通讯员 侯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