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腿截肢的陈师傅住在工人新村山上,很少见人,但他记得赵智云。“泡在臭水里填土的女所长,咋能不记得?”
暴雨之下的工人新村山路多处塌方。眨眼间,居民们发现,自己连下脚逃生的地方都没了。更糟的是,“房子就要跟着塌了。”
赵智云领着民警跳下水填土。起初她还打伞,接过铁锹,伞就被扔到了一边。有民警担心她站在急流里太危险,从她手里抢过铁锹,“可她不知从哪儿又找来一把。”
大雨同时冲垮了山上的垃圾站。坑里的赵智云早被垃圾团团围住,污水贴了肉,气味难闻。
她可是出了名地爱干净。年轻时住小旅店,嫌被子不干净,她宁可冻一宿。但这不影响她往污水里跳。工人新村是海拉尔市最大的棚户居民区,排水排污系统都不完备。几乎每遇恶劣天气,这里都是重灾区。身为所长的赵智云永远第一时间出现,哪里脏哪里乱,她就往哪里扎。
她说,这点轻重都拎不清,还当什么民警,干什么所长?
“这么瘦能行么?”2012年,赵智云就任靠山街派出所所长时,协警王兴龙直犯嘀咕。
1.7米的个头,体重不足100斤。所里身高体壮的汉子们往她跟前一站,高出一个头。
但王兴龙很快服了。几乎每次他值夜班,赵智云都是最后离开的一个。他上白班时,她又总会比他到得早。已经下班回家的她还常常开车回来,一定要把加班的同事送回家。
50岁的民警张如宝从1988年起就和赵智云共过事。“她真是要强了一辈子,也细心了一辈子。”第一次和赵智云合作,他那边有个数据怎么也找不到。他气得吼了句,“少就少吧!”她那会还是个小姑娘,都被吼哭了,却还是一定要他把疏漏堵上。“这劲头,我哪有不服气的。”
鲜有人知,赵智云已经染了7年的头发。那几乎是一夜白头。
2006年7月,呼伦贝尔市更换二代身份证。赵智云分管户籍,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母亲却在这时被诊断出肺癌,急需去大城市做手术。
“我实在走不了,可又怎么能不管妈妈呢?”几天之内,她的头发白了一大半。怕母亲担心,她迅速染了回来。最后,母亲还是在当地做了手术。
26年来,她也有过离开派出所的机会。只是有意无意,都被她一一放过了。她的手机号十几年来不曾换过,只为了片区里的老人们想她时还能打来电话,亲热地叫:“小赵!小赵!”
她说,就冲这暖心的称呼,也舍不得走呀!(记者 白江宏 通讯员 周琼 李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