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两遍《漫瀚调》,第一次看是被精彩的剧情打动,第二次看是被民族文化吸引。该片讲述山西河曲县的李河清因家乡遭遇大旱,为活命,走上漫漫西口之路。影片主要以光绪年间清政府在鄂尔多斯地区大面积开垦土地为历史背景,以李河清和都力玛的爱情故事为主线,用一个个细琐却又精致的故事,将蒙汉一家亲紧密联接在一起。
影片既展现了在光绪28年鄂尔多斯高原掀起的声势浩大的独贵龙运动,歌颂了蒙汉人民的团结,又表现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漫瀚调的唱腔生成过程,展示了漫瀚调的艺术魅力。
蒙古族堪称“骑在马背上的民族”,在《漫瀚调》这部影片中,马似乎是贯穿这些故事的主要牵头,噶西瓦骑马对都力玛示爱,都力玛用马鞍治疗李河清的恶心,李河清冒犯了受封禅的神马等等,无一不体现马背民族文化的种种。
影片看点之一:马背上的文化
影片中有一段是李河清和都力玛赶庙会看查玛舞的桥段,两人一起在敬神的小露台上对唱了一段漫瀚调,曲调明快,流畅,充满情趣。
男:前年赶会碰见个你
男:咱俩就像那鬼拉腿
女:去年赶会没敬神
女:西沟畔有咱的俩溜溜踪
这让我想起了90年代经典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穿插了很多黄梅调,比如耳熟能详的《渡情》:
男:西湖美景三月天
女:春雨如酒柳如烟
女:十年修得同船渡
男:百年修得共枕眠
女: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男:白首同心在眼前
在当时,《新白娘子传奇》可以说是创收视传奇的一部佳视。黄梅调的插曲和对白占据着电视剧十分重要的位置,音乐和画面相交相融,通过演员声情并茂的表演,将故事主题含蓄得凸显。而电影《漫瀚调》正是,准确鲜明的运用准格尔旗蒙汉民间特有的漫瀚调唱腔,根据故事情节的推进,用漫瀚调唱出男女主人公内心情感,歌调里时而高亢、时而哀怨;时而欢快、时而失落;时而多情、时而无奈。唱出了爱情、唱出了民族情谊、唱出了蒙汉人民一家亲。
《漫瀚调》中,有一段漫瀚调让我记忆犹新,当爱情的花朵刚刚在李河清和都力玛心间盛开时,两人却受到了蒙汉不能通婚的束缚。两人被关在笼子里,在炽热的沙漠中自生自灭的时候,一段哀怨的漫瀚调响起:
女:咱俩人死了一呀么一对对埋变成了蝴蝶一呀么一对对飞
男:你变成狐子我呀么变成狼坡野洼相呀么相跟上
这一段漫瀚调的歌词荡气回肠,男女主人公的爱情被逼上死路的时候,临死前也要捍卫自己忠贞的爱情。我想,正是这一段音色凄楚,旋律悲切的漫瀚调的深入对唱,把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升华成为影片爱情观的主旨,无论是戒律,还是世俗,都无法阻止这一对小儿女的爱情结合。
影片看点之二:马背上的血性
说到马背上的血性,故事里有一个人物,大家一定不陌生,东协理丹佩勒,他把蒙古族硬汉的民族性格发挥得淋漓尽致。烧洋人的教堂、杀死西协里贡布、砸十里长滩垦务分局。就是这样一个面对施压不妥协、面对欺压不低头的血性大叔,用自己家族的鲜血保护着蒙古族的土地,维护着蒙汉百姓的生计。他爱憎分明、刚正不阿的血性,虽然独贵龙起义最终以失败告终,但却在西口大地蒙汉广大老百姓心中树立了正义的旗帜。
影片中,因饥饿奄奄一息的汉人李河清被都力玛的父亲救援;因亵渎神马被牛皮束缚的他被东协理丹佩勒救助;因触犯大清律例的他被情敌噶西瓦舍命救出。李河清几次都差点没了性命,又几次被蒙古族人民救活。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出发,这种血性还表现在民族团结,舍生忘死的气魄中。面对清政府的镇压,蒙汉百姓一条心,血性方刚厮杀战场,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园。在影片最后,东协理丹佩勒被处死在断头台上,白雪皑皑,在他最落魄最悲恸的那一刻,他血性的灵魂依然令人敬佩动容。
影片看点之三:马背上的女子
碧绿的草原一望无垠,美丽蒙古女孩都力玛哼着蒙古民歌,在蓝天白云之间策马奔腾,这种美丽足以连接起草原上所有的传说与梦想。这也难怪达拉特旗记名协理赛兴嘎大人对都力玛一见钟情。难怪蒙古汉子噶西瓦一次又一次地猛烈追求。
电影的开始,李河清就赢得了都力玛的好感,舍命找回丢失的羊,把她从噶西瓦的蛮力下解救出来。李河清的诚信、傻气、认真、善良渐渐虏获了都力玛的芳心。
很喜欢《漫瀚调》里的一句台词:“等秋收完,哥就带你过黄河。”这是李河清对都力玛的定情话。这话就像一股清风吹进了都力玛的心田。面对情深义重的汉族小伙子,都力玛马背上的浪漫情怀,一发不可收拾。
就像影片的开头,都力玛用蒙古语唱出的心声一样:“只要真心永恒不变,咱们就会天天相见。”
我想,都力玛就是马背上像风一样的女子。只要喜欢,随你而来,随你而去,无论生死,陪你颠沛流离。
我想,都力玛就是马背上像星星一样的女子。只要心里有光,就不用害怕黑夜。
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特色,一个地域有一个地域的文化。《漫瀚调》不仅让我享受到原始草原地貌的视觉盛宴,更让我增长了很多蒙古族传统文化知识,比如达尔扈特人、独贵龙、查玛舞,这些知识都让我深深着迷。
我不懂漫瀚调,却因为《漫瀚调》爱上了漫瀚调,这是一种文化的传承,我们需要弘扬。如果以后有外地朋友问我鄂尔多斯的文化,我会强烈推荐他们来看《漫瀚调》。
□余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