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太阳还没升起,勤快的老闫就起床了,他将剁碎的鸡食倒入食盆,然后小心翼翼地捡起一枚枚温热的绿壳鸡蛋,心里充满一种收获的喜悦。忙完乌鸡的吃食,他又带着6岁的外孙女出了门,直奔离家不远的幼儿园,再有半年,小家伙就要上小学了。
这是一个平常老人的平常一天。琐碎的日常里,是平淡的幸福。
然而,如果你坐下来和71岁的闫连生慢慢聊,就会发现,生性乐观的老闫其实经历过挺不一样的“磨难”。
手术成功,他却为外债犯愁
老闫当过7年兵,复员后回到位于固阳县金山镇旧城村的老家,开始了土里刨食的农村生活。他乐观、心宽,满足于这种日复一日的平淡。
转眼到了2010年,日渐感觉身体不适的他实在忍受不了,瞒着妻女独自到包头市中心医院做检查。“直肠癌晚期。”在他的再三恳求下,医生才告诉他真相,并叮嘱他尽快手术。医生的话响在耳边,但想到家里仅有的两间破土房和恓惶的光景,老闫默默将诊断书揣进怀里,没有把实情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老伴儿和女儿。
一年多时间一晃而逝。在一次战友聚会时,喝了一些酒的老闫望着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心想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与大家见面了,犹豫再三后倾诉了自己隐藏一年多的秘密。大家震惊之余纷纷劝说他尽快手术,不能再拖了,并表示会帮助他筹钱。一位热心的战友还打了电话,将老闫患癌的消息告诉了他老伴儿。当时,老闫的老伴儿说什么也不信,还把对方呛了一顿,“你才得了癌症咧!”
最后,战友们东拼西凑、联系医院,将老闫推进了手术室……
“打开腹腔后发现,已经不能手术了,一个大夫直接说缝合吧。另一个大夫说:‘试试吧,就算这么死了,也别那么死了。’大夫一点点细心地剥脱,手术做了4个多小时才完成。”闫连生说,自己术后醒来,听说了术中的情况,心里非常感动,幸运的是,手术挺成功。
虽然术后身上多出一个造瘘后的“累赘”,但老闫的命总算保住了。
捡回一条命,但老闫心里并没有多少喜悦,因为看病欠下了“巨额”外债,他不知何时才能还清。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三四年前,老闫的女婿不幸发生车祸,差点成了植物人。
“到处看病,这两年康复得总算能走了,但左眼彻底瞎了。”老闫叹息,“平时外孙女就靠我们照顾,我们不管谁管?”
获助脱贫,他的日子变好了
2015年,旧城村来了一群人,说是驻村工作队的,来帮助大家脱贫。也就是在这一年,老闫被识别为建档立卡贫困户。
考虑到老闫的身体情况,驻村工作队队长、第一书记王玥建议他养乌鸡。“一只乌鸡30元,国家补贴25元,我自己才掏5块钱。”老闫说,自己一共买了50只乌鸡,养乌鸡不太费力,成了他唯一能做的工作。
乌鸡有营养,一颗乌鸡蛋能卖1元钱,这些鸡一天少了能下10多颗蛋,多了能下20颗,销售的事儿不用老闫操心,都是帮扶责任人帮他找销路。
驻村工作队还给老闫一家申请了低保,老两口每月低保金能拿946元,是最高标准。
老闫定期会到包头市肿瘤医院开药,按90%报销。“每次买几千块钱的药,回来报完,自己只花个几百块钱。村里每年还给我免费体检两次。”就这样,在多种帮扶措施下,老闫的生活逐渐有了起色。
房子曾一度是老闫的心病。老闫家过去住的是两间土坯房,摇摇欲坠。“我那两间房已经是危房中的危房了,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外面雨停了,屋里还在下小雨。2015年,我拆了旧房,盖起了50平方米的新砖瓦房,除去国家给的拆房和盖房补贴,我自己才花了2万多块钱。现在的房子好啊,里外间,有大厨房、卫生间,还有自来水,院子有200平方米,过去我在院子里种点黄瓜、豆角,现在因为养着乌鸡,它们到处飞,我就种点大葱。”老闫诉说着这些年日子的点滴变化,声音里透露出满足。
老闫的老伴儿比他小10岁,村里给她安排了一个公益岗位——保洁员,每个月能挣600元。随着年龄一天天大了,老闫家的2亩地全都包了出去,一年能有1000元收入。因为是复员军人,老闫每年另外还有280元补贴,加上村集体给的一些补贴,2019年老闫一家总共收入了2万多元钱。正是因为有这些帮扶措施,2016年底,老闫一家成功脱了贫。
“我这人心宽,国家的政策也好,我现在活得可是展活。”老闫告诉记者,可能是因为心情好,几乎被医生判了“死刑”的他,病也再没有复发过。(记者 青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