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禁猎收枪后,当地派出所民警就承担起保护驯鹿责任了。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提出这样的见解:若想取得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成功,不可离开对文化多样性的保护。当只有200多人口的鄂温克猎民和他们所放养的的中国唯一的一群驯鹿的命运处在关键时刻,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在探访敖鲁古雅鄂温克族乡的过程中我们发现,现在年轻人大都不愿上山了,也不大会说自己的母语了,像布冬霞这样的驯鹿人也越来越少。更多的是一些玛丽亚•索这样的老人,还在一心一意在山林中守着鹿,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她说:没有了驯鹿就没有了我们这个民族,驯鹿就是我们的象征。
驯鹿业是一个古老的生产行业,是人类适应环北极圈生态环境的利用自然的生存创造。它有漫长的历史,至今仍在延续。或许我们很多人并不知道,我国是最早记录驯鹿业的国度之一,即唐代文献记载的鞠国之地“有树无草,但有地苔。无羊马,使鹿牵车,可乘三四人。人衣鹿皮,食地苔,其俗聚木为屋。”这些古代的“使鹿部”经年继世繁衍下来的后代,就包括了大兴安岭林区的鄂温克族猎民群体及他们世代追随的驯鹿。
据有关资料显示,全世界现有驯鹿约30万头,饲养驯鹿的萨米人7万人,生活在瑞典、挪威、芬兰和俄罗斯靠近北极的地区。萨米人以或传统或现代的方式饲养着驯鹿,萨米人和驯鹿成为这些国家的国家文化,成为国家文化的重要特色,驯鹿文化具有世界价值。相对于挪威、瑞典、芬兰、俄罗斯的驯鹿业而言,敖鲁古雅鄂温克族乡的驯鹿业不过是环北极圈边缘的一小块碎片,但它却是我国唯一的驯鹿业。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提出这样的见解:若想取得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成功,不可离开对文化多样性的保护。而文化多样性的保护不可避免地触及这样一个问题:需要重新看待传统。
当只有200多人口的鄂温克猎民和他们所放养的的中国唯一的一群驯鹿的命运处在关键时刻,这种稀缺的不可替代的具有世界价值的敖鲁古雅驯鹿传统文化面临窘境,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是否应该从传统中得到启示,抢救其中有益的价值?
事实上,一批有识之士正在这样做。据当地同志介绍,早在几年前,当地就邀请了世界上著名的设计师亚瑞——世博会芬兰馆的设计者之一,对敖鲁古雅乡进行高起点、高标准的旅游规划,目前一期工程已经完成,正在进行二期建设,包括温泉酒店、旅游接待中心和酝酿设计的一个多功能的“撮罗子”造型大剧院。
为了充分展示自己的传统文化,敖乡的猎民们也积极行动起来,自发组织了一个20多人的民俗表演队,从去年开始已经为游客表演了19场,效果很不错。乡里今年要给他们采购先进设备,并邀请专业民俗节目工作者进行重新编排,努力打造一台精典的敖鲁古雅使鹿部落文化节目。同时,已经有多家猎户参与搞起了传统工艺手工作坊,现场为游客制作皮画、根雕、桦皮制品等独具敖鲁古雅风情的旅游纪念品,把古老传统的东西充分挖掘和发扬光大。
尤为让人向往的是,当地计划在敖乡周围搞一个森林穿越旅游环线,在不同的景点设置不同的内容,以森林为家的部落“精神领袖”玛利亚•索老人将是其中最吸引人的亮点。
“我们的主线就是发展民族经济,改善猎民生产生活,保护和传承民族文化。肯定能找到一种恰当的方式,既能保护这里的原生态传统文化,又能让我们的猎民享受到现代生活带来的福泽,全力打造一个梦幻般的敖鲁古雅,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戴光明乡长说。据他透露,明年的世界驯鹿大会将在这里举办,现在他们各方面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这事了。
有位民族学者说过:“民族现象不是与生俱来,也不会永世长存。”也就是说,任何民族都不可避免地走向自然的消亡,发展与消亡是必然的过程。见证这样的过程,可以体会其中的苦涩。我们能做的,就是减少其中的苦涩,为其充填更多的美好和憧憬。
几年前,玛利亚•索老人曾对前来造访的人们说:“我们是个弱小的边境民族,是靠打猎和放养驯鹿过来的,祖祖辈辈生活在大森林里,守着山林,我们有自己的传统,是中国唯一养驯鹿的民族,跟别的民族不一样,我们应该保护自己民族的、传统的东西。我们跟大自然非常亲近,过着自己的生活,我们并不需要太多太多的钱,大自然里什么都有。”
就要离开敖鲁古雅了,戴光明乡长让他的猎民乡亲在雪白的T恤衫上现场作画送给我们,转眼间,一群栩栩如生的长着美丽犄角的驯鹿在山林雪原中出现了,奔腾跳跃,呼之欲出。戴光明乡长告别的话语不多,我们已深深明白这份礼物的珍贵和厚重……(文∕蔡冬梅 陈春艳 图∕苏日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