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国新时期文坛上的著名女作家,她把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献给了内蒙古的教育事业,她创作的小说《土壤》《苦夏》荣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在我国新时期的文坛上,有一位著名女作家,至今让人们难以忘怀。在她并不漫长的生命中,留下了总数达400万字的著译作品,其中反映我国知识分子命运的小说《土壤》《苦夏》,曾先后荣获全国第一届、第二届优秀中篇小说奖,还有多个短篇小说和报告文学先后9次获得省市级的优秀创作奖,赢得了全国文学界和读者的好评。她就是温小钰——内蒙古大学汉语言文学系原副教授。
“内大”来了一位女娃娃老师
1960年初秋的呼和浩特市已是寒气袭人。地处南郊的内蒙古大学校园里冷冷清清,偶尔刮起的一股风,卷起路边的落叶,吹打在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学校大门处,站立着一位身材修长而单薄的年轻女孩,上身穿紧身短袖红色运动衣,下身着毛蓝布背带裤,在秋风中左右张望。
顷刻间,天空飘起了大雪,毛茸茸的雪片一落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女孩快乐地跑来跑去,大呼小叫:“诗人没有欺骗我们,八月胡天雪如席,这回我看到了!我要拥抱内蒙古!”前来迎接她的校友汪浙成望着心爱的恋人说:“温小钰学昭君出塞了!”
这位名叫温小钰的女孩出生于湖南醴陵, 1960年从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在把握人生命运的十字路口,凭着一腔热血,她谢绝了京城几家单位的挽留,选择支援边疆教育事业,毅然决然地来到塞外呼和浩特市,来到成立不久的少数民族学府内蒙古大学。作为北京大学知名人物的温小钰,这一举动震动了整个校园。
这一年,北京大学中文系分配到内蒙古的毕业生中,除温小钰外,还有一名所谓的“右派”学生,以致接收部门在很长一段时间,一直用警觉的目光留意着温小钰的一举一动。
初来乍到,温小钰初生牛犊不怕虎,向学校提出上讲台讲课的要求,有人担心她太年轻,才22岁,又长了一张稚气、丽质的娃娃脸,根本压不住台面。谁知她上课时引经据典,才思敏捷,见解独到,挥洒自如,使学生听得津津有味。平时,温小钰多才多艺,能歌善舞,就连球场上也时常见到她矫健的身影,很快就和学生打成一片,同学们既尊重这位年轻热情的娃娃老师,又亲切地将她当作自己的知心朋友。
草原人家的好闺女
新的生活刚刚开始,还没有熟识校园的环境,上面来了通知,让温小钰到辽河流域的农牧区体验生活。温小钰二话没说,将刚刚打开的行李卷重新卷起,随着工作队奔赴到了农牧区。
一去就是半年多,生活中常常遇到难以想象的困难,温小钰却从不叫苦,反而能从困难中找到欢乐。下乡期间,她给远方的亲人和朋友家人写信,描述自己在牧区的种种有趣发现和见闻,还说有一位能说一口流利汉语的蒙古族老妈妈如家人般的厚待她。
从这时起,温小钰除了完成内蒙古大学的教学任务外,还把自己看作是草原的儿女,到农村、赴牧区、进企业,发挥自己的才智,将青春热血尽情地挥洒在草原上,给人们带去文化、带去欢乐。
有一年,温小钰与学生一起到土默川平原一个偏僻村子劳动。她白天顶着烈日,穿着破旧衣裳、蓝色的解放胶鞋,与村民一起劳动,晚上就组织开展文娱活动,唱歌、跳舞、演节目,搞得红红火火,方圆几十里的村民都知道来了一位多才多艺的温老师。1966年初春,内蒙古大学中文系的一部分师生被派到准格尔旗参加抗旱工作,温小钰也参加了。一到目的地,生产队队长扔给她一把木锤,指指前边的一块地说:“你把地里的土坷垃打碎。”温小钰一上午挥舞着木锤敲打土坷垃,中午时分,满地的土坷垃全被打碎了。收工时,队长当着众人的面表扬道:“瞧人家女老师干的活儿,把地平整得像撒了一层炒面。”温小钰还成立了抗旱文艺宣传队,自写了一个以打井抗旱为内容的二人台剧本,给地方小调信天游配上新词,又亲自参加演出,文艺队走到哪里演到哪里,村民亲切地称呼温小钰为“咱们的好闺女”。
在包钢,一些老工人至今记得温小钰与他们一起劳动的情景。温小钰身穿白茬羊皮袄,腰间挂着电工的几大件工具,在车间里忙碌着,俨然成了一名电工师傅。劳动之余,她活跃在工人师傅中间,教他们学唱革命歌曲和当时流行的革命样板戏。工人们喜欢拉着她唱,她也从不扭捏,常常引吭高歌,唱的蒙古族长调悠长辽阔,唱的评弹曲圆润优美,博得热烈掌声。
上世纪70年代末,居住在乌兰布和沙漠腹地的人家与外界唯一联系的通道,据说还是两千年前王昭君出塞时走的那条古道。温小钰到基层体验生活的时候,每天从黄河渡口到山脉腹地只有一辆班车,车中很难见到出行的妇女,有的只是膀大腰圆的农场职工、沉默少言的当地牧民。有一天,乘客们见车上来个城里女人,都惊奇地瞪大双眼看她。两位农场职工听说她是老师,要去他们单位办事,便让她坐到他们装货的驼毛袋上,又用身躯在拥挤的人群中为她腾出空间,一直到目的地。
在内蒙古的20多个春秋,温小钰住过农家小屋,喝过牧民的奶茶,走过浩瀚戈壁,与农牧民结下了深情厚谊,她言谈举止间展示出的活力和朝气,赢得了草原人民的厚爱。温小钰将她对内蒙古真挚、深厚的感情,倾注在了《内蒙古,好地方》(她是词作者)这首赞美内蒙古的壮丽山河和人民勤劳的歌中。这首歌迅速传开,一度还被当作电台播音的前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