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6月5日 乌苏图艾里———翁根乌拉山
凌晨两点,我们和呼和一家就起来了。外面下着小雨,呼和的妻子达古拉见我们穿得少,一边给我们找棉衣一边说:“那里可冷啦! ”
清晨5点多,到达乌苏图。准备一起游牧的赛音巴雅尔和赛音朝克图哥俩正在端详天气,看样子等我们很久了。呼和的50多头牛没有和赛音巴雅尔哥俩的牛呆在一块儿,单独形成了一个小群。只有“小黄”毫无顾忌地走到赛音朝克图的牛群,打量着那些陌生的朋友。
赛音巴雅尔的妻子山丹花走到自己牛群时,一个小牛犊亲昵地闻着她的衣服,撒了会儿娇。赛音朝克图的妻子孟根其其格凑过来高兴地对她说:“昨晚我家又产了3个小牛犊。”山丹花回答:“那好呀!它们的妈妈可以轻松迁徙了。”
他们开始往一辆白色的汽车上装夏营盘所需物品,衣物行李、锅碗瓢盆、大米白面、压井管和井头、饮水槽、网围栏等整整装了大半车。此时,赛音巴雅尔哥俩的牛群已经顺着草场向北走去。呼和的牛则在围栏边悠闲地吃着草,慢慢游动。
“牛都走啦! ”我们忙喊,可他们一点也不着急。“没事,一会儿和羊群一起赶着走。”说完继续装东西。7点左右,用品都装上车,呼和开着车上了路。赛音巴雅尔哥俩各自骑上自己的骏马“押后阵”。他们兄弟俩打小喜欢马,从小就当了牧民。牧羊犬“布日古德”也跟随在赛音巴雅尔的坐骑前后,帮主人赶着牛羊。
他们将赛音朝克图家新出生的3个小牛犊一一抱上车,准备拉着走。当赛音巴雅尔用套马杆套住“小黄”,拉向汽车时小家伙拼命往后捎。牛妈妈在车前车后转了半天,一直看到“小黄”被抱上车,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才放心地跟上牛群走了。
绿茵茵的草地上羊儿“咩咩”地跑、牛儿“哞哞”地叫,穿着蒙古袍的赛音巴雅尔哥俩骑着骏马,握着套马杆,悠闲地赶着牛羊。牧羊犬“布日古德”紧随其后。满载用品的汽车在一边慢慢行进。古老而现代的游牧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山丹花和我们乘坐的越野车很快就把羊群甩在了后面。停车等候“大部队”的间隙,我们和山丹花唠起了家常。她说:“我从小就当了牧民,以前游牧时赶过牛车,坐过马车,后来换了三轮车和四轮车。前几年赛音朝克图买了辆汽车,我们就用汽车游牧了。除了幼畜都赶着迁徙。”
因为迁徙,没能看上女儿的“六一”舞蹈演出,孟根其其格觉得惋惜,但又没办法。估计所需用品一车拉不完,他们前几天把蒙古包拉到了夏营盘,赛音朝克图把蒙古包搭好了。“那天刮了一次大风,蒙古包不知怎么样? ”孟根其其格担心。
正说着,牛羊群赶上来了。看着羊儿在前面奔涌前进的样子,妯娌俩笑着说:“这是要赛跑啊! ”“这些羊好像不知疲倦……”
11点左右,我们乘车到达巴日图山脚,看见路北有新建的5座蒙古包,包前竖有“巴彦温都尔苏木游牧区服务点”和“巴彦温都尔派出所游牧区警务室”两个牌子,这是巴彦温都尔苏木政府和派出所的24小时便民服务点。服务点有风光互补的发电装置,但没有手机信号。服务点的干部、民警想打电话得走到远处高山,为此苏木政府准备为他们配备卫星电话以便联络。
羊群到达巴日图山脚,已是下午2点时分,我们稍事休息,简单吃了点东西,3点多启程。“小黄”跟着妈妈走远了。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翁根乌拉山洼,赛音巴雅尔选了一块儿即背风又开阔的地方准备过夜。
一天的行程中,我们和呼和、山丹花、孟根其其格聊了不少,但与骑马赶着牛羊的赛音巴雅尔哥俩没说上几句。到了宿营地,等他们忙完活,打算进行简短采访,可他俩总是以非常简单的话语回答我们的问题。夜幕降临,大家坐在一起,吃着烤肉,喝了些酒,他俩的话匣子才渐渐打开。
“游牧的牛羊能卖好价钱。我们就是想多赚点钱,让孩子多读些书。放牧也需要知识,把先进的生产经营方式融入传统畜牧业,游牧才能延续和发展下去。”
“夏营盘的草长到脚脖子高,我们才迁过来,这样既能保护夏营盘草场,也给冬营盘草场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草原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摇篮,需要好好保护。”
深夜,大家都已入睡。有的在车上,有的席地而卧。记者也直接躺在地上打了个盹儿。朦胧中,听见守护羊群的赛音巴雅尔对呼和说:“它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崽子啊! ”“听到女人的吆喝声它们就不会来的……”在说野狼。这时雨水滴在脸上,才发现下雨了。几个人起来从车上拿了块塑料布,苫在被子上。看了下时间,才凌晨2点多。记者看见赛音巴雅尔在汽车旁边席地而卧,叫他到塑料底下睡,却没有反应。可怜,走了一天太累了。想起山丹花说的“去年下雨,我们在车底下守了一夜”。当即睡意全无。索性决定体验一下,夜间守护羊群是什么滋味。望着山脚下的黑影,努力辨认是树还是山,静静地等待天亮。偶尔听到羊叫,就用手机给它们照亮,欲以让它们知道这里有人守护,甭怕。幸好雨并没有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