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破嗓不如干出样
“喊破嗓儿,不如干出样儿。不啃几块硬骨头,我们拿什么去说服群众?好铁才能捻出硬钉钉儿!”为了给群众做表率,巴书记把最难治理的“后府沟”留给了自己和旗直机关近200名党员干部。
后府沟是一条贯穿库伦镇区的大荒沟,沟长12华里,平均深50米,宽200多米,沟底积淤着一米多深的沙石。大沟的两边就是居民区,大沟成了居民的垃圾场,病死的家畜家禽随处可见,臭气熏天。每逢大雨,浑浊的洪水在大沟底横冲直撞,沟越冲越大,越冲越深……
为了根治此沟,夏日炎炎,他带领干部在沟沿边挖出无数的鱼鳞坑,里面栽上簸箕柳、杨树棵子、老虎刺等,给大沟戴“笼套”。深秋上冻之前,他们在沟底掘出一排排大沙土坑。初冬时节,他们在坡上挖出一堆堆土,用堆车、土篮子填进秋天挖好的大坑里。春天,再从沟外担来一桶桶泉水,在填满土的沙坑里栽上杨树、柳树、五角枫……
3年过去了,这条性情暴烈如野马的大荒沟,终于乖乖驯服在一批意志坚强的党员干部面前:
春天,大沟杏花如雪、杨柳堆烟;夏日,泉水清荫、鸟声婉转;秋天,梨叶流丹、瓜果红硕……后府沟被人们称为“小青沟”,成了当地一处春游、消暑的著名景点。
由于长期坚持带头植树,巴彦孟和手掌上每个凸起的部位,都结着一层厚厚的茧子。春天,掌心隐隐发痒,冬天则裂开一道道细长的口子,往外渗着血丝,被汗水一渍,疼得钻心。
巴彦孟和不仅双手长满了老茧,连臀部也磨出了茧子。这要归功于他的坐驾——毛驴车,被百姓称为“驴吉普”。
当时的库伦旗,只有一部北京吉普车,相当于巴书记的专车。可是他嫌车子太能“喝”油,加之山乡路况不好,行车费时。于是,他偏爱另一辆特殊的坐骑“驴吉普”。他每年要用三分之二的时间下乡检查指导或直接参加植树活动,一路坐着“驴吉普”,走遍了柳河源头……
长期艰苦的奔波操劳使巴彦孟和浑身透着一股泥土的气息。他从不做长篇大论、内容空洞的报告,特别是在有关生态建设的会议上,他总是即兴用群众最容易接受的话语把道理讲懂、讲透。那些有关生态建设的顺口溜儿,土得“掉碴儿”,而群众偏爱听,他被誉为土腥味的“诗人”:
杨柳树下深沟,松柏树请上山,陡坡乔草缓坡田,河川甩弯垦粮田。
干巴榆,老头杨,疙瘩柳,防风固沙好帮手。
少耍嘴皮儿多流汗,别弄虚,实惠儿干,要想过上好日子,造林绿化最关键。
战胜水蚀、风蚀、干旱,全凭团结、齐心、苦干。
……
细细品味这些语句,感受到的是巴彦孟和对绿化家园的满腔热情和充满理性的思考。
大伙儿一起让库伦绿起来
库伦旗生态建设如火如荼,至1965年底,全旗共植树造林84万亩,绿化大小山头244座,森林覆被率由解放初期的3%提高到16.5%。下石碑、吉力图、西韩家杖子三个生产大队荣获国务院表彰奖励。
就在库伦“绿色崛起”的关键节点上,“文革”开始了。巴彦孟和被打成扛着“林字黑旗”的“黑司令”,投进“牛棚”。那些用五六年汗水和心血栽培的绿色林木被毁于一旦,全旗共计毁林12.8万亩。
“文革”过去,巴彦孟和重新走上旗委书记岗位。他果断敲响“惊堂木”,从重从快处理18起毁林案件,坚决刹住了遍及全旗的滥砍盗伐。他语出惊人:“从现在起,大家都要争做‘绿林好汉’,分片包干,各自‘占山为王’,让库伦重新绿起来!”
库伦旗掀起了更大规模、更高层次的生态建设热潮。
一天,巴彦孟和在白音花公社的山路上跳下“驴吉普”,面对着莽莽群山,突然问随行的公社书记哈图:
“敢不敢把这些荒山全部给我抹绿?”
哈图遥望着占地12000多亩、绵延起伏的22座荒山,沉思片刻,一拍胸脯:“敢!”
于是,全公社上下动员,植树季节每日出动近两千人。山上栽樟子松,山下栽落叶松,22座大荒山实现连片绿化,“万亩松林”轰动了全区。
巴彦孟和反复强调:把“穷山恶水”变为“青山绿水”还远远不够,要把生态优势变为经济优势,让人民群众吃得饱、住得暖、过得好。
于是,“药材基地”“红柳条基地”“荞麦基地”“蔬菜基地”“山杏基地”以及“养蜂基地”“黄牛基地”……各色基地如雨后春笋,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到1980年底,全旗每年造林20万亩,栽果树15000亩,全旗粮食产量过了亿斤大关,森林覆被率由3%提高到18.7%。(高永才)
巴彦孟和
巴彦孟和(1921-1997)达斡尔族,中共党员,1921年出生于黑龙江省嫩江县,1946年参加工作。1961年5月至1980年4月,任哲里木盟(现通辽市)库伦旗旗委书记,1980年4月至1983年6月任哲里木盟副盟长。
担任库伦旗旗委书记20年间,带领干部群众大搞生态建设,成功开辟林、果、副“三大基地”,将荒凉的柳河源头建成了一片生态绿洲。他科学求实、艰苦创业的精神,为当地党员干部树起一根高高的人生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