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副部长鲁昕3月22日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上表示,我国即将出台方案,实现两类人才、两种模式高考。第一种高考模式是技术技能人才的高考,考试内容为技能加文化知识;第二种高考模式就是现在的高考,学术型人才的高考。技能型人才的高考和学术型人才的高考分开。(3月23日《新京报》)
无论是高考模式改革,还是招生制度改革,其目的指向都是很清楚的,无非是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更加以人为本,符合人才成长规律,让每一个学生都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第二个层次是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培养合格的劳动者与建设者;第三个层次是提升学生的创新能力,成为高素质人才,破解“钱学森之问”。那么,实行技术技能人才和学术型人才的两种模式高考,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破解我国的教育弊端呢?
在今年的全国政协会议上,中国科学院院士饶子和披露的一个数据,确实让我们很羞愧:“美国81%的工程专业学生一毕业即可胜任工作,印度有25%的毕业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中国的这一比例仅10%。”接着,饶子和院士开出了三个药方:一是高考教育须从规模扩张转到内涵发展上来;二是实行正面、负面清单制度,厘清政府、高校各自的行为边界,以及相应的权限,管住政府闲不住的手,让高校成为真正的办学主体;三是改变高校拨款机制,将学校拨款数额与学校办学质量水平挂钩。
招生考试改革固然十分必要,但人才培养改革才是关键所在。纵观目前世界教育发达国家,招生考试改革从没有像我们这样纠结,无论是美国、印度,还是以制造业闻名的德国、日本,都没有实行两类人才、两种模式高考。他们共同的特性,就是将“宽进严出”真正落到实处,在培养理念和培养目标的统领下,理论教育主要是在教学内容和教学模式上下功夫,实践教育强调校内外合作。在职业教育方面,德国更是实行“双元制”,学生至少有1/4以上时间在企业,完全按照企业生产要求进行实际操作技能培训。
教育部实行两类人才、两种模式高考,是因为职业院校、普通高校对学生知识、能力的要求,及学生未来工作去向,都有所不同;也只是主要对中职、职中在读生及部分高中生有影响。近年来,我国高考录取的一个突出现象就是,考生人数下降,录取率上升,高职高专生源告急的现象已经从东部蔓延到西部地区学校。为解决这一问题,一些地方,如四川,开始试点本科院校和高职院校联合招生;而湖北,提出将在分本科和高职两次高考的基础上,逐渐推行高职注册入学制度。
在我国已经逐步进入大学“宽进”的阶段,如果没有人才培养质量激烈竞争的基础,实行两类人才、两种模式高考,不仅对进入大学“门槛”的把控几乎没有什么作用,而且也不会因为实行了两种模式高考就自然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因此,高考改革没有必要弄得如此复杂,更没必要实行两类人才、两种模式的高考。如果高校的办学自主权得到落实,衡量高校和对高校资源配置的最主要尺度变为人才培养质量,就自然会倒逼高校的自主招生来解决这一问题。
在高等教育入学资源紧张的情况下,高考的指挥棒作用确实很大,设计合理的高考制度十分必要。但随着人们对高等教育的需求从能不能读大学变为读什么样的大学,教育改革的路径也就应该随之发生变化,必须从过去的重选拔转变为重培养。如果培养质量的问题不解决,无论怎样的高考改革设计,到头来都难逃“失败”的指责。所以,教育部的高考改革,不能为了改革而改革,更应该好好考虑一下饶子和院士的建议,将招生考试改革与人才培养改革协同推进。(郭文婧)